第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2_妾心如宅2:人生苦短相思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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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2

  从慕王府回来不久,出岫与慕王密谈之事便步步发生,毫无遗漏。

  整个腊月,慕王府都没有任何大动静,只有些小情小爱的传闻闹出来,要么是说王妃庄氏与侧妃鸾夙争风吃醋;要么是说鸾夙与北宣晟瑞帝藕断丝连;要么是说当初慕王本来就是强娶鸾夙……

  直至年关将近,慕王仿佛一直沉浸在两房妻妾所制造的烦扰之中,无暇顾及朝中大事。而他新婚燕尔便家丑外传,世人也对他颇为同情。

  与此同时,云氏暗卫传来消息:四皇子福王在朝内多遭弹劾,不仅被人揭发他曾两次偷袭慕王,且他负责的差事也屡屡办砸,不时有血腥事件发生。

  一时间,各种传言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矛头纷纷直指福王伪善,令他多年来塑造的“仁善”之名及文治之功毁于一旦。出岫足不出户尽知天下大事,听了各地暗卫的密报,也不禁为慕王的手段拊掌叫好。

  四皇子福王,果然等不及了,开始在暗地里密谋举事。

  新的一年,在南熙晦暗不清的夺嫡局势中悄然到来,比以往任何一年都令人紧张。空气中都暗藏着刀光剑影,仿佛稍有不慎,一场“大事”便会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京州也传来了关于文昌侯府的消息——老侯爷在沈予成亲之后再次发病。这一次他是真的重病了,带着对家族前途的忧心忡忡而病逝。不过出岫认为,文昌侯死前应是欣慰的,至少他溺爱的嫡幼子成了云氏的姑爷,已无性命之忧。

  沈老侯爷的丧葬办得十分隆重,南熙聂帝、皇后明氏亲自前往府中祭拜,也算全了文昌侯府的颜面。待过了年关,沈予的大哥——世子沈赞正式承袭爵位,继任文昌侯。这一次,云氏作为沈氏的姻亲,依然是由身在京州的三爷云羡代为恭贺。

  慕王大婚,身处同地的离信侯府,派出云羡出面恭贺;新任文昌侯继位,作为姻亲的离信侯府,还是派出云羡恭贺。这看似对两派不偏不倚,旁人一时之间也观望不出云氏的想法。

  就在新任文昌侯继位的当月,四皇子福王终于公开举事,矛头直指七皇子慕王挑拨离间、两面三刀。而慕王只是消极抵抗,大喊冤屈的同时,一直没有太强势的动作。

  慕王与福王的夺嫡之争终于摆到了明面上,时称“慕福之争”。

  此后,福王先发制人,慕王显得措手不及,整个局面好似都倒向了福王。而偏偏聂帝隔岸观火,看着两个儿子斗来斗去,并不表态支持谁。

  慕王说过会消极抵抗一段时日,趁机看清朝内局势,因此出岫笃定他会在此役中胜出。况且,表面上虽是慕王败退,可银钱却没少花,大笔大笔的银子都从云府运了出去。

  由于慕王花销太大,最后迫不得已,出岫只好下令将几个钱庄关了。为此,乱世之中再添风云,大家纷纷传言云氏新任主母持家无能,不仅弃了北熙的族人和生意,如今连南熙的生意也管不好了,竟然被迫关闭钱庄。

  甚至有人说,因为世子云承是过继来的,出岫夫人才打算将个烂摊子交到他手里。

  再后来,不知是谁别有居心放出谣言,说是夏嫣然并非溺水而亡,二爷云起也不是死于意外,三姨太闻娴更不是病逝——出岫夫人才是内斗败家的罪魁祸首!

  眼看着关于出岫的谣言越来越多,太夫人除安慰几句外,也没再表示什么。出岫费尽心思几经查探,才发现消息的来源是皇城京州……

  这便有些微妙了。能知道云府这么多内情,人还在京州的,只有两个:嫁去文昌侯府的云想容、管理京州生意的云羡。前者对出岫有情爱之妒,后者对出岫有杀母之仇,二者都有嫌疑。

  无论是谁散播谣言,总之出岫的名声是毁了。随着慕王的“节节败退”,云氏关闭的生意也越来越多,虽然明面上给出的缘由是回避战事关掉铺子,但云府家底变薄是不争的事实。

  短短三四个月光景,“出岫夫人”在南熙百姓心中,已成为一个不择手段上位、牝鸡司晨、能力不足的红颜祸水,甚至有人分析,素来战无不胜的慕王屡战屡败,也是因为遭了她的晦气。毕竟,两人同在一城。

  太夫人见出岫为了这些传言终日苦恼不已,到底是看不下去了,特意将她唤来荣锦堂:“依我看,你也不必揣测了,这事儿不是想容和老三做的。”

  出岫见她一副深知内情的模样,连忙问道:“不是想容和三爷?那是……咱们的敌人?”

  “不是敌人,是盟友。”

  “您是说……慕王?”出岫大感意外,“他为何要散播这种传言?”

  “为了转移世人的注意力。”太夫人捏了捏手中的串珠,高深一笑,“如今两王相争拼的是权谋,也是兵力。你仔细想想,聂七在军事上节节败退不可疑吗?他一个惯常用兵之人,会输给文治起家的聂四?即便聂四手下有谋臣,可放眼南熙,谁的兵法能敌得过聂七?何况他还有聂九襄助。”

  “您是说……如今慕王故意败退,他怕惹人猜疑,便放出烟幕弹,让世人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出岫问道。

  太夫人点头:“以这些秘辛和你扶正的故事,再加上我云氏的名望,难道还不足以引起世人好奇?”

  的确足矣。出岫恍然大悟,心里对太夫人更为敬佩:“还是您看得透彻……不过,您是如何知道的?”

  “原先我也不太确信。”太夫人挑眉再笑,“直至最近传言说你是不祥之人,还说聂七节节败退是染了你的晦气,我才确定这造谣的主谋是他。”

  太夫人将手中串珠搁在案上,继续解释:“别看我每日念经礼佛,其实我并非信佛之人,但世人却信奉怪力乱神……聂七将你说成祸水,你又与他同在烟岚城,那他沾了你的晦气屡战屡败也是正常。这谣言一出,无论他以后是胜是败,总有条退路,不至于被世人诟骂从前浪得虚名。”

  原来如此!这也是权谋之术的一种吧!出岫心道,慕王可真是狠,自己如此支持他,他反而牵扯自己下水,为了转移矛盾制造出这等谣言,实在可恶可憎可恨。

  “别想了,他是在报复你帮沈予逃跑呢!否则为何专挑你下手?”太夫人叹了口气,“慕王聂七心胸狭隘、行事狠戾,世所皆知。你摆他一道送沈予离开,他必然怀恨在心。依我对聂七的了解,他用这种手段整治你,已算仁慈了。”

  听闻此言,出岫唯有苦笑:“原来是这么个内情……我记得这教训了。”

  太夫人“嗯”了一声:“如今你想想,我让你受了一顿家法,你亏不亏?若不给你吃个教训,日后你在他聂七手里只会更惨,这也算是我老太婆变相给他赔个错。”

  如此一解释,出岫也明白了太夫人的良苦用心,不禁羞愧地低下头去:“我知错了。可慕王这报复的法子……我宁愿再受一次家法,也不愿让世人如此看我。”

  “放心吧!聂七既然让你做他的挡箭牌,日后也定有法子帮你洗清,只看他肯不肯了。”太夫人劝慰出岫,又教她一招,“聂七容得了你一次,但绝不会有第二次。你多与他的侧妃走动走动,他自会明白你的意思。”

  太夫人这番话,出岫深以为然。她曾亲眼目睹过慕王对鸾夙的一片深情,只要云氏还是鸾夙的母族,想来慕王不会太过为难。

  “日后再碰上沈予这种事,宁肯当面求聂七放人,也不能暗地里使小动作。我原本想着你不开窍,大约会登门为沈予求情,谁知道你这次如此聪明,将他混在暗卫里送出城。这胆子,我自问都得斟酌斟酌。”太夫人话中虽是斥责,但却是笑着说的,出岫觉得她并非生气,相反好似是种夸奖。

  此后又过了三个月,出岫一直生活在谣言之中,忍受着各种流言蜚语。直至有一天,两王夺嫡有了新的进展,这才转移了世人的注意力——福王聂四造反失败。

  事情的经过,出岫身在烟岚城并不十分清楚。据暗卫送来的密报上说,福王举着“手足怙乱,相煎何急”的旗帜,迫不及待地攻往了皇城京州。这是极为失败的一招,让福王的野心昭然若揭,也让他积攒数年的仁善之名彻底毁于一旦。

  与此同时,慕王却反攻了。他以福王“造反”为由,一鼓作气直捣福王的封地曲州,并且先斩后奏,将其妻妾子女尽数处死,一个活口没留。沈予的姐姐作为福王正妃,自然没能逃过此劫。

  事情发生时,福王正在皇城周边指挥作战,听到这一消息险些昏厥。谁想,慕王竟然两面夹击,吩咐一队人马前去处置福王的亲眷,自己则带着另一队人马大举南下,一路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直捣皇城。而且举出的旗帜是“护驾救国”。

  显然,在声势上,福王已经输了。更何况,慕王根本没给这位四皇兄留一条后路,而是将他的妻妾子女一并杀尽。这等手段足够铁血,也足够令人胆战心惊。

  终于,一切纷纷扰扰逐渐接近明朗。六月十九,慕王击溃福王人马,攻入皇城京州。在南熙皇宫大殿之上,聂帝被迫在两个儿子面前做出抉择——选七弃四。四皇子福王悲愤交织,在大殿上刎颈自尽。

  此后,慕王顺利拿到了聂帝的禅位旨意。但他没有即刻在京州登基,而是以“旗开得胜”的忠君孝子姿态,启程返回封邑房州,继续做他的慕亲王,也给世人留下一个贤孝的好名声。

  至此,一场激烈的夺嫡之争尘埃落定——慕王聂七成为南熙储君。明眼人一看便知,下一步,他的野心会是统一南北。

  然此时此刻,出岫无暇为慕王的胜利而开心,也无暇为自己的远见卓识而自豪。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文昌侯府——慕王既然如此决绝,将沈予的姐姐、福王妃沈萱诛杀,出岫几乎可以想象,文昌侯府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母亲,我要救沈小侯爷。”出岫前往荣锦堂,言辞恳切地道,“福王事败,文昌侯府下场堪危!”

  太夫人轻飘飘地瞟了出岫一眼:“你急什么?沈予的大哥也不是吃素的,想必已设法自保了。”

  “连福王都被逼得引颈自刎,慕王岂会轻易放过沈予一家?万一他要文昌侯阖府陪葬……”话到此处,出岫已变了脸色。

  “出岫,你如今的言行已经逾越了你的身份。你选择支持聂七,不惜重金资助,如今他举事成功,正该是咱们云氏好生笼络之时。你既然知道聂七的为人,便该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保沈予,若你再忤逆他一次,云氏下场堪忧。”太夫人沉声教训道。

  听闻此言,出岫霎时泪盈于睫,仿佛沈予之死就在眼前:“您以前说过,我若想力保沈予,就不要在背地里使小动作,当面向慕王求个人情即可。”

  太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这话是我三四个月之前说的,当时我也不曾想到,聂七竟然如此狠辣,将聂四一家赶尽杀绝……”她一副惋惜神色,又叹,“想容这枚棋,咱们是要弃了。”

  弃了!弃了云想容,便等同于弃了沈予!

  “母亲!”出岫亟亟唤道,试图让太夫人改变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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