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不堪相商_危险拍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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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不堪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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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不堪相商

  听了一天废话,快到下午下班时间时,周群意终于明白自己和申令辰的差距了,不管是耐心和细心上,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年龄造成的经验上差距,是你用任何东西弥补不回来的。

  但即便这位老警,也没能斗过老拐,警察变策略了,王寿和也开始改变应对了,涉及案情,一五一十重复,涉及女人,马上痛悔不已,说自己不该害了那么那么多的幸福家庭,他悔啊。

  这家伙的眼泪和瞎话一样,说来就来,还真哭了一鼻子,抽抽答答说他一想起李倩就于心不安,是他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如果有机会出去,做牛做马报答也行。

  骗子的话谁敢信?中午还提审过姚玉霞,这位女人可没有拐王的伎俩,被三诈两唬露了实底,她交待,王寿和是专门去了南方一趟,然后就带回李倩来了,刚开始根本不是自愿,而是被他威胁加恐吓就范的,而且李倩的吸食毒品曾经不是粉色佳人,是到了朗溪以后,才慢慢用的这种替代品,因为养她,王寿和还专门搞回两公斤的货来。

  那面前痛哭流涕,像是**幡然悔悟的王寿和,就又是在演戏了,周群意气得胸前发颤,这个骗子抓回来多久了,愣是把一个专案组骗得晕头转向,在无关案情上成了没头苍蝇。

  “后悔是你的事啊,李倩的事先放放……我问你,假钞来源,还有什么要交待的?”申令辰和声悦色问。

  “没有了,真没有了,干什么事也是这样,最上头那层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的。”王寿和道。

  “也是,不过你确属立功表现啊,昨晚到今天清晨,大桥村查获了很违禁物品,其中就包括一台胶版印刷机,抓获……哦,这种案情,暂且不能向你透露。”申令辰淡淡地道。

  周群意面无表情,知道申令辰在说瞎话了,他盯着王寿和的脸,这家伙瞬间肃穆,很严肃的表情像竖着耳朵听下文。

  “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案情一大堆,得梳理一下。”周群意附耳小声道,故意的。

  申令辰点点头,两人像交头结耳说秘密,片刻后才提醒狱警提走人,一走,两人的表情正常了,周群意向申令辰竖着大拇指道:“这家伙,还有藏私――”

  “呵呵,那个嫌疑人也不可能一五一十给你说实话啊。”申令辰笑道。

  “您停下的意思是……”周群意好奇问。

  “往他心里放个痒痒挠,让他难受难受,关于李倩的事,我觉得他想明白了,肯定认为像她那样的,我们是没法抓,也没法审,所以才改了这么个套路。”申令辰道。

  “那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情况?拐回来,威胁加虐待,而且还冒险给她提供毒品?”周群意纳闷道。

  “差不多该派人去了,这个谜底,不查找实情解不开啊,他不会轻易说出来的,再熬熬吧。”申令辰道着。

  两人起身,这位周组长现在对申令辰也开始恭敬倍至,开着门,领着路,偶而会请教几句,两个人在同一个案子上的磨合,很快进入状态了。

  匆匆赶回专案组,晚饭过后,案情的进展汇总到了周群意桌上,刚扫几眼,申令辰带着郭伟、樊赛丽又来了,他惶然间,申令辰又是热情地邀着几地视频,请他参与,周群意有点尴尬地接受了。

  年轻得志多少都有点恃才傲物,这一位和当年的林其钊一样,开始躬身自省了。

  ……………

  滨海方面的消息:列出来的主要嫌疑人三位,排首位的徐同雷,这是个万金油,用过徐大山、徐雷、徐刚等化名,前身是个个体工商户,滨海最早一批倒爷,之后又是第一批股民,曾经因走私普通货物罪被判处两年徒刑,并处罚金;排二位的是孙永,徐同雷的表兄,这是个大户,曾经因走私普通货物罪判处四年徒刑,并处罚金五十万元。排第三位的是王立松,有参加过传销的记录,其他尚为空白。

  林其钊提出了一个很有价值的疑点是:

  王寿和、戈飞飞两人有纸厂打工的经历;徐同雷这个倒爷不排除在生活轨迹上和这些人发生交集,脱逃的马仔邱广汉,也有在南方某地的违法记录,此案牵涉到还没露面的嫌疑人孙永,最早炒股开户在深圳。同时李倩这个神秘的女人,也来自于同一省。

  疑点就在于,制钞需要的初始团伙人员,会不会在曾经工友、朋友中产生?

  纸厂、印刷,工友圈子找这类人,应该不是难事,又有走私分子,其实只要有一个精通印刷的技术员和一张电版,就可能产生这样的犯罪组织。

  “那看来更有必要查查他们旧底了,申师傅说,就从王寿和的履历里查起,以李倩为引子往外扩展,我觉得可行。”周群意插了一句。

  “呵呵,看来,师傅胳膊肘往外拐啊,我也同意……另外一件事,党民提供的‘危化车’线索,我们这里会同豫省警方刚查了个大概,情况不太乐观啊,豫省是个化工大省,南部地市多有化工厂,危化品运输车辆很频繁,仅在南部同省京珠、京广两条高速路,24小时内过往的车辆,有七十七辆,如果以信息点时间后移24至48小时,把所有出口的危化车全部梳理,可能要有五百余辆,排查尚需时间……”林其钊道,这个信息指向给他出了一个大难题,只有车辆数据库可以比对。

  “接通一下党民,他那边情况怎么样?”林其钊道。

  樊赛丽拔着号,调到了免提上,放到了电脑屏幕前,党民的声音传来了:

  “我收到案情信息了……我们这儿还没有找到消失车辆的下落,安阳市局动用天追踪几个小时了,那辆面包车今天已经跑过了三个地市,而且走得路很奇怪,高速、省道、国道、县道是变着法走,抓拍到了几处驾驶室的画面,看样子不像逃跑,也不像有危险……我们正在按车辆号牌的归属地查,可以迟一点才会有消息。”

  党民汇报了几句,随后上传的截屏,能看到半身像,开车的小木,副驾上遮阳板遮住的人,个子很高,应该王立松,另一位没有看到,既然都当司机了,那自然不是有危险。

  “什么意思?怎么又跑出省了?”林其钊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周群意皱着眉头,脱口道着:“不会是去送货了吧?自安阳以南,省境边上数市,都是假币泛滥的重灾区,部里划为二类监控重地。”

  这一句听得别人没反应过来,不是危化车吗?

  周群意略一思索说得更详尽了:“危化车假如是事实,那仅限大宗转移,其实假币制贩和普通商品销售一样,制作商、代理商、批发商,最后才到散户手中……但再大的代理,也应该是从散户培养起来的,我觉得徐同雷的简历可以反映出,他是最合适干这行的人。”

  是啊,一个倒爷,足迹踏遍大江南北,朋友遍及五湖四海,没有比他干这活更合适的了。

  “有道理……嗯,周组,这边的信息研判,你抽空指导一下。”林其钊客气了,有投机之感。

  “您真别客气,我这儿还一团糟呢。”周群意笑道。

  申令辰哈哈大笑了,直说着,理不辨不明啊,看来并没有什么神秘的。

  相谈溶洽,讨论热烈,两方就侦查方案排了几种,郭伟和樊赛丽两位,受命当夜飞赴广东,去翻王寿和的老黄历了。鉴于案情的繁复,两方商议适时邀请更多的兄弟单位加入……

  …………………………

  …………………………

  千里之外,党民汇报完毕回头时,正看到安阳三化厂的危化罐车司机和厂保卫匆匆赶来了。

  没啥大事,顺路路过,这类特种车辆对于刑警也是初次遇到,那师傅一介绍,把众警听懵了,压力、温度、用料,看是什么东西,是剧毒还是易燃易爆,得分门别类对待,至于危化品运输要求,这个不用说了,光每个厂方的制度就有厚厚一本,从司机到押运、从行驶路线申报,都有严格的管理制度。

  “您等等……我们不是查你们制度来了,而是怀疑,不是咱们厂啊,可能有不法人员通过这种罐装车运输违禁物,就了解下车的情况。”党民道。

  “耶,那不好说了,这种车在路上没人敢拦着打开看,有些根本就厌氧的,开口都是封死的。”老师傅介绍着,罐体容积、罐身多厚。

  众警越听越心怵,以老师傅多年的经验,这类车除了发生事故,从没有被拦过,不管是交警还是车匪路霸,遇上这种车都躲得远远的。

  “老师傅,如果是这样大小的包装……但是一个罐口装卸很不方便,刚才您又说了,罐体厚度平均四点五公分,似乎很麻烦操作?”党民不确定地问,他要表述的是,更方便的装卸速度。

  “很方便啊,罐体上开个口,装好好,一块氧焊就封住了,喷一层漆费不了多少功夫的,我们的罐体压力要是检测不合格,报废不都这样,切割很快的。”老师傅比划着,教了几招,这是焊工的活,据他形容,还是蛮快的,如果工具齐全,用不了一小时。

  这方式听得党民茅塞顿开,千恩万谢,匆匆告别,把这一情况迅速向专案组汇报,回安阳市局安排住处时天色已经晚了,带着刑警办事的地方警员殷勤地请他们到个地方吃饭,下车时,一直被忽略的那位病恹恹地不想下去,党民挥挥手让众人先去,他和这位坐到了一起,拍拍肩膀安慰着:“怎么了?跟哥说说。”

  “没啥,没胃口。”孙清华懒洋洋地道。

  “你看我们这一天累得跟孙子样,不照样得活着?有什么过不去的啊,相比我们,你要好多了。”党民安慰道。

  “谢谢你啊,秃哥。”孙清华黯然道,不过这一句是真心的,他感觉得到党民对他的关心,他不好意思地道着:“我给您添了这么麻烦,这么忙,还得照顾我的情绪……没事,真没事。”

  “我知道,心里那道坎总得过去,走,别闷着,我陪你走走。”党民拽着这货,下了车,话说赔了夫人又赔钱,搁谁身上也不好受,自从从滨海出来,这么多天,都难得看到孙清华脸上的笑容,党民逗着他道:“说说,我们是当局者迷,没准你旁观者清呢,朗溪的事可全亏你们了……哎对了,那个地形很复杂啊,你们怎么一下想出那么妙的办法?”

  扔砖头砸院子里,把人都嚷出来,这办法警察还真办不到,孙清华笑笑道着:“人都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要关己,没脸没皮……你杀人放火没人管,可你要砸他们家东西了,那铁定得跟你没完,那天就我们俩追,一路上多少人呢,都躲得远远的。”

  “所以才让兄弟们服你们啊,好人坏人都是一张皮,关键是有一颗能发光发热的心啊……你就有。”党民道。

  如花脸苦得快哭了,郁闷地道着:“可你给人一颗心,人家还你一顶绿帽啊……***。”

  党民没敢笑,无语地拍拍他的肩膀,如花开始唠叨了,结婚时,想买啥就买啥,结婚后,她一直想出去工作,他也没拦着,想干嘛就干嘛。而现在看来,也许这桩婚姻,本身就是一个不对等的交易,用钱买回来的感情,你能相信是真的吗?

  “既然你都不相信是真的,那还伤心什么?”党民问。

  “那你们还抱着**理想呢,你真相信?”如花道。

  党民被一噎,眨巴眨巴眼,这家伙似乎快恢复了,他笑着道:“也是啊,有理想总是好的,不管是美女,还是美好的未来。”

  “我这样的,还有未来吗?有来生还差不多,再尼马投胎一回,估计她也看不上。”如花苦闷地道。

  “哎呀,这事我帮你,你相信我。”党民道。

  “啊?真的?你能让她回心转意?”如花一惊,有希望了。

  “不不不,别误会。”党民道着:“我是说,我都当三十年单身狗了,我教你没女人的日子怎么过?”

  “我艹,尼马又逗我,那你还用你教?”如花气愤道。

  “瞧瞧,你属于不用教都会的……思想上这坎,你得自己过,你瞧瞧人家小木,深入虎穴,到现在我也不瞒你了,他不止给我们办了一回事啊,比卧底还牛啊……你得振作啊。”党民严肃激励着如花。

  却不料如花撇嘴不屑了,摇头道着:“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不至于,你不要小看自己。”党民安慰道。

  这句理解错了,如花一指他道:“我是说,你们是猪队友,和我有什么关系,又没让我参与。”

  呃…把党民噎住了,没想到自己在孙清华眼中这么不堪,他讪笑笑,没解释。

  不料孙清华嗤鼻问了:“是不是不服气啊?就危化车这玩意,我五年前就见过你信不?”

  “你……见过?”党民愣了。

  “沿海玩剩下的,根本不像老师傅说的那么麻烦,就有专干这生意的,你信不?”如花道。

  这个前富翁水平不咋地,可见识肯定不是党民能比的,但这种事,党民倒不敢相信了,如花问着他:“不信是吧?那全国遍地的名表怎么来的?你以为都交税,都交了税还挣个屁啊……还有红酒,那原装橡木桶怎么流向全国的?包括奢侈品、烟、甚至尼马拉一罐车奶粉,都是暴利。”

  “你是说走私?”党民愣了。

  “徐同雷就是走私出身的,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如花质问道。

  对呀。罪犯也在优势效应的范围,他们会从自己优势的角度考虑,党民肃穆,好奇问着:“跟我说说,怎么操作的?”

  “根本不用进场,那罐就是开口的,表面看不出来,装好东西,一小瓶氧乙炔焊块薄钢板就ok了,这特么车开遍全国都没人查,顶多查查驾证和运营证……知道一车挣多少钱么?几十万都是低的,我们大户室有一傻逼,专卖电脑cpu的,一车拉差不多一货柜,一年就发财啦……”如花贼贼道,论捞钱的门道,恐怕没人比得上如花的见识,他周围的富人可是最多的。

  “这么拽?海关的缉私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党民不信了。

  “哥,最黑的就在那儿啊……别瞪我,你应该比我清楚啊,要不全国性反腐,那没办法了,再不反这些人就要造返了……”如花道着。

  “哎哎……咱们别讨论大局问题,罐车,危化罐车,你还知道多少?”党民惶然求教着。

  “哪个跑得里程最长,出车最多,去案发地次数最多,那个就是,错不了,这种车登记很严,不通过你们内部人,根本搞不到指标。”如花摇头晃脑道,他不知道此事的厉害,但这些已经足够把党民听得张口结舌、惊愕不已了。

  这个消息传回滨海,就林其钊和特训技侦都接受不了,看来屁股决定脑袋,还是缺乏那个环境的特殊思维,不过现在有了,数据研判的方向开始以里程,发案点为限制条件缩小范围,于是奇妙的事情出现了,待查的危化品车辆,成倍成倍地缩小,缩小到十几辆,其中就有两辆多次频繁出入明光市,到此时林其钊都不敢相信,那些堂而皇之注册的危化车之中,会有这种专干走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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