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相逢不远_墨蛇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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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相逢不远

  “公子,封、白、君三派的人都已经联络,宫中太过危险,我们不宜进去了,就由他们三派派出人来,联络宫中的三大长老吧。您看成吗?”

  木让小心而谨慎的取用着语言,生怕触怒如今更是喜怒无常的凤悠然,都怪冷红袖不好,不早些把玉玺交还给自家主子,以至于如今她一死,那传国玉玺就更无望找回来了。

  其实他也知道,以他们回到国内的形势来看,就算当初有传国玉玺在手,此刻也没有可能这么容易的夺回皇位,毕竟一个国家的军权都掌握在了独孤清狂的手中了。

  “哼!这一任封家家主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见微知著、审时度势,而且更重要的深明洞察之术,他若看我没有复辟的能力,他根本不会倾力相帮,国内的诛妖世家,明里受我统辖是真,但是我若失势,他们却未必真的会我复仇,或者重新扶我上马,尤其是封家,这一点木让你敢说你不清楚?如今独孤清狂那狗贼,正值春风得意之时,除非我能手握传国玉玺在手,再挟玉玺以令三大世家,他们受制于祖宗时期的效忠血誓,就算勉强也不敢不相帮的。”

  木让当他真的被不利于自己的形势给逼得主张全无了吗?

  哼!凤悠然恨恨的看着窗外,看着那满地还未化开的雪,在阳光照的拂下耀眼的晃人,说来也奇怪,年前一直纷纷扬扬不曾停歇的大雪,竟然在大年初一的早上全部放晴了,接连又过了五天的好天气,百姓众说纷纭的说是代表着新皇登基,民心所向,天命所归,所以连老天也祝贺来了。

  而这样的话,停在满腹痛苦和仇愤的凤悠然耳里,无疑更是犹如在心口下刀一般难受,难道上天真的选了独孤清狂那个野心分子,做这广袤冰雪国家的天子了吗?

  他不相信,他也不甘心,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现在他要夺回来,反而成了犯上作乱的对象呢?

  “公子!”木让也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在他的心目中,够资格,够能力,君临这个国家的只有主子一个人,所以如今看着他失落和痛苦,他的心里如何能好过的起来?

  “木让,如今能陪在我身边的,一直对我忠心耿耿的人,也只剩下你了,可怜冷红袖白白的因为我的缘故,失去了一条性命,还有那云日阳,堂堂日升国最受宠的九皇子,若是让人知道,是死在了月降国境内,又是间接与我们有关的话,怕是几百年不打仗的两国,要兵戎相见了,你我更是成了重金悬赏,势要要索命的对象了。”凤悠然无不颓唐的道。

  如今方才觉得失去了冷红袖的陪伴,真的如同生命中缺失了什么一般,他知道他以后若是能成功复辟的话,他依旧会立后纳妃,但是在他所爱过的人中,冷红袖永远成了一种遗憾了。

  而木让却在听到凤悠然提到云日阳的名字后,不由想起除夕那夜,大风雪中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个眼熟的身影,顿时道,“公子,那天我似乎见到云九公子了。”

  “什么?什么时候?哪一天?”凤悠然一听这话,顿时倏地一下转过了身子,用力的握住木让的双肩。

  木让见凤悠然激动的样子,连忙补充道,“公子,很有可能是属下看错了,您也知道,那天云公子和冷小姐分明是!”

  “我不想听这个,我要听的是你什么时候见过云日阳,你说啊!”

  凤悠然已经有些形同疯狂,急切的一句旁的话都不想听,他只想知道云日阳和冷红袖是不是还活着。

  “就是除夕那夜,风雪很大,公子您还记不记得,有个人迎面而来,还与您碰了一下肩膀的?因为他逆着风,发丝也被吹的乱七八糟了,所以属下也没有确定的看清那个人就是云九公子,只是看身形确实是眼熟的。”

  木让这一提醒,顿时让凤悠然回想了起来,那天他因为怒气冲冲,所以并不看路,似乎确实与一个人撞了下肩,难道那个人就是云日阳?

  “他脚底可有武功?”凤悠然急着又问了一句。

  “脚底下不慢,逆风尚且那般,应当是有不浅的武学根基的。”木让实事求是的回答道。

  “木让,该死的你,当时你怎么不说?身形像云日阳,你觉得眼熟,又有高超的武功,这个世上除了云日阳,你还认识其他这样的人吗?”

  若不是看在他跟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往的,他真的恨不得一个巴掌煽过去。

  而木让也不敢多辩驳,只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公子,都怪属下当时没有及时想起来!”

  “算了,算了,也不能全怪你,那天的风雪如此之大,你我又都以为他们必死,哪里会去很留意?只是,依你说,那日云日阳很急冲冲的在街道上跑,可是?”

  “是的,公子。”

  “除夕夜,他能有什么事情,半夜三更的顶着风雪夜出门呢?难道是?该死的,八成是红袖出事了!木让,你现在就立即出去小心的查找各个客栈,不用找很大的,找中小门面的那种,冷红袖和云日阳都是干净人,量是不会住在脏乱的地方的,你去打听一下,最近几个月,可有外来的年轻公子哥长期入住,当然,小夫妻之类的也要查清,毕竟红袖有了身孕,有可能穿回了女装,如今已有七个多月了,肚子应当很明显了,加上他们的容貌如此的突出,若有人见了,绝对印象深刻,过目不忘。”

  凤悠然顿时快速的吩咐了起来。

  木让连忙点头,恭敬的道,“是,公子您放心,落月城是属下的故乡,虽然如今风声很紧,不过属下多少总有些人头关系的,属下这就去秘密的查找。”

  “嗯,等等,还有民居区,冷红袖那人处事谨慎,很可能会买下好几栋民居,然后住进其中一家,这在日升国的时候,你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也一并查一查最近几个月,有多少小夫妻买了住所之类的,木让,我知道这样的找人,你的工作量和压力都很大,也不容易,但是这很重要,我非找到冷红袖不可,你明白吗?”

  “公子,属下明白,您就放心吧,教给属下,一旦有消息,立即第一时间回报公子您!”

  “嗯,再等等,孕妇要留意,同样不是孕妇的绝美女子和男子也要留意,毕竟冷红袖的那个孩子经过那般,很可能保不住,所以——”

  “公子,您就放心吧,属下都明白的。”

  “嗯,那就好,你去吧!”

  凤悠然终于挥了挥手,看着木让退出去后,心情有几分惆怅,又有几分期望,冷红袖,你真的还活着吗?

  “红袖,你真的不再多住几天?这才生完孩子五天,女人家坐月子,不是最少也要一个月的吗?何况这月降国气候其冷,你这般出去,怕是以后要落下病根了。”

  一边收拾衣物,一边继续试图劝阻冷红袖不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离开这里。

  “云九,你回国去吧,用那些钱,买最好的雪狗车队,送你去边境,我想你失踪这么久,日升国的人估计早就开始寻找你的踪迹了,我们一路西行来月降,虽然赶路赶得急,不过总有几个人见过我们的,你的父皇指不定早就以为你被困在了月降,如今的边境一定有你们的人,所以现在就走,你一个月后就能回到日升国的境内了。”

  冷红袖一边把孩子背缚到背上,一边平和冷静的劝阻他。

  云日阳顿时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红袖,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了吗?你为什么要赶我回去?我不回去,反正我已经失踪了这么久,说不定父皇早就以为我死了,等以后该我回去的时候,我自然会回去。总之,我如今不走。”

  “云九,现在就是你该回去的时候了,云九,我这么一个女人是不会懂情爱之事的,所能给予你的没有你要的感情,你若是需要,我可以给你肉体,这对我没什么,但是对你却是一种亵渎,我明白你对我的心,但是我却要告诉你,我对你也许曾经有过短暂的依赖,但是那只是短暂的一闪而过的心情,不是永久的,所以我不合适你。让你走,也是为了你好,我接下来要去找这森罗那条笨蛇,前路如何,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就不要再搅和这场浑水了,好吗?找个贤惠的女人过幸福的日子去吧!”

  冷红袖第一次如此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换做从前的她,大可不必管云日阳的死活,毕竟喜欢自己,是他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有什么理由要去为他考虑和操心,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伴,她很想无情以待,却早已做不到完全无情了,也就干脆把话给他撩清楚了,事实上,她早就说过让他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了,奈何云日阳的固执远出乎她的所料。

  “冷红袖,你爱上森罗了吗?”云日阳没有旁的话语,只这一句就让冷红袖语塞了。

  虽然她这后十年的人生就没有做过什么积极正面的事情,但是说谎欺骗云日阳,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不屑去做的。

  只是,“云九,你不要如此执着,人生有时太过的痛苦,就是因为太过执着,人一旦执着了,就钻进了自己给自己设的全套之中,我的人生就是如此被我自己给毁灭了,虽然我并不觉得如今这样不好,但是总是离平静和平凡很远了,云九,我不懂什么叫做爱,或者更正确的说是我并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所以是否爱上森罗这样的问题,问我是没有答案的,我只能告诉你,森罗他之于我是不同的,不同于人类的男子给我的感觉,这并不是我为了拒绝你而说的矫情的话,我冷红袖张狂惯了,一向不屑如此,所以你真的必须要为你的何去何从思考一下了,自然你若坚持要跟着我,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会不高兴。”

  “红袖,我再问你一次,你是真的早就知道森罗是妖,还是你是为了顺着我的指控,才接话说森罗是蛇妖的?”

  冷红袖沉默了一下,倏地把身后的孩子,再度抱到了身前,“最早你对我说森罗是妖精的时候,我其实就已经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自己知道这个事实,现在,这个孩子都已经生出来了,你可以看看他的尾椎之处,第一天生下来时,并未显现出来,但是昨天我发现长了点东西。我有无顺着你的话,编造出森罗是蛇妖的事实,你一看便知。”

  听了她这话,云日阳有些颤抖的接抱过孩子,缓缓的掀开那包裹他的棉兜,翻过身子,果然看到图臀部中间,正对着尾椎的位置,长了一滩面积不大的黑色物体,触手摸去,软软硬硬,一片一片紧密的结合在一起的,正是动物的鳞片,而很显然这么细小呈扁椭圆形的鳞片模样,正是属于蛇类的。

  云日阳差点抱不住那个孩子,冷红袖上前冷静的接过,重新包裹好,绑回身后,“现在你信了?我这一生早就答应要和那条笨蛇一起浪迹的,若非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若非他的意外被抓,此刻的我们应该早就逍遥山林了,毕竟他害了冷青云,那番又幽禁了你好几天,皇室断然放不过他,而以他那张狂不服管的性子,在人多的地方,总是免不了闯祸的,我也不想收拾他的烂摊子,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注定要有这么一遭,只是我与他已成牵绊,你的加入也就成了不必要的无辜者,你堂堂皇九子,理当就过富贵荣华的生活,所以,云九,回去吧!”

  “可是红袖,他是个妖精,好吧,你早知道他是个蛇妖,你竟然还打算与他过一辈子吗?红袖,他此刻不吃你,许是要你生下他的孩子,你不去找他,任他死生不管,你还能活得一线生机,此番若把他寻回救回,有可能你的性命就不保了,你是否从来没有见过他杀人的模样,手段极其残忍,简直……”

  面对云日阳脸上满满的为她担心,冷红袖心中微暖,神情却还是平和冷静的,“云九,我见过!”

  “什么?”云日阳一愣。

  “我说我见过他杀人,我甚至亲眼见过他把人类的尸体一具一具的吞下,那巨大的墨黑色原型,请相信,我所见到的远比你所以为的要多,但是一切都有过程的,我初觉得他恶心,令人生厌,日久相处之后,还不是觉得他蠢笨好欺?正是这样的从怕到不怕,从彼此相提防对方,到后来我敢动辄就打他,云九,这就是事务在渐变,从与他上床那日开始,其实我便已然不怕他了,他若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我若死在他手里,那也是我的心甘情愿,因为任何一个人类都没有资格杀死我!如今孩子都生了,我还能与你有些什么可能吗?云九,即便你愿意,我也不会做如此的选择,你该明白的,所以我最后说一句,回去吧!”

  这一回,冷红袖说完,就拎起一边自己的包袱率先出了房门。

  而云日阳则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洞开的两扇门,那门口已经们没有了冷红袖的身影。

  森罗一脱离封家的范围,并没有急于逃得很远,而是快速的把自己变小的身子,藏进深深的雪堆之中,尽可能最大程度的掩盖自己身上的气息,同时他也需要更多的休息和调息,也需要补充食物和灵力,否则就算逃也逃不远,终究会被封红苕那个疯女人给逮回去的。

  冷红袖体内内丹的活动似乎若隐若现的有活动迹象了,应该在距离他不会超过五百里的地方,但是森罗却不敢贸然的行动,因为天知道这是因为他太想念冷红袖的缘故,所以产生的自己的心跳波动,还是真的感应到了自己的内丹?

  毕竟那内丹是被他封印在冷红袖体内的,冷红袖自己也是绝无可能解开封印的,所以死里逃生的森罗经过此番思想之后,也就开始按兵不动的潜伏在深雪堆内疗养了,四周的雪冻得他发寒,但是他却控制着自己一动不动,完全把己身的气息收敛到最低,近乎进入假死一般。

  不知在雪里待了多久,当他的内息终于得到稍稍和缓之后,刚要从雪堆里出来,就感觉到了一股诛妖士特有的气息在靠近当中,而且从气息上感觉,这个诛妖士的灵力还不低。

  森罗顿时把自己的气息全部再度收敛的干干净净,按兵不动的待在深雪之中,思忖着不会是封红苕那个女人追来了吧,随后又立即否定掉,因为封红苕那个女人若是追寻到了自己的气息,只会不动声色的再度把他逮回去,哪里会如此不遮掩的透露出诛妖士的气?

  所以森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真正意识到了自己此刻所处的境地,这是个布满了诛妖士的国家,且气候又冷,而且如今他还受了伤,躲避封红苕的同时,他同时还要躲避其他诸如此刻靠近的这个强大诛妖力的诛妖士,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的一丝一毫气息,否则性命就很危险。

  在这样的情况下,有多少把握活着找到冷红袖,森罗心中也没有底。

  而此时,踩在雪上而发出的轻微踏雪声的脚步声,突然间增加了起来,同时那急促的叫喊声也尤其清晰的传进森罗的耳中。

  “师傅,师傅,您老人家不能就这么去封家,师傅。”

  森罗最先感觉到的强大灵力的诛妖士的身形,明显停住了,接着那沉稳含着几分隐怒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哼,那个小丫头片子,胆子到不小,居然敢戏弄我老人家,这一回我倒要亲自去找找封血饮,质问质问他是如何管教派下弟子的。”

  “师傅,师傅,您息怒,您息怒,这……封宗主怕是也不知道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骗子敢对师傅您不敬,您这番找了过去,封宗主若给面子彻查派系上下的话,还不说,若是来个抵赖不承认的话,师傅您的脸面往哪里搁啊?再说我们两派素来不太交好,虽然与同为诛妖世家的君家三足鼎立,但是您也知道,封派多少年来,总是比我们两派要风光多,您这个时候贸然上门兴师问罪,若他们讲理还好,若是不讲理,倒打一耙还要说师傅您带人上门寻衅呢,所以,师傅,您要三思啊!”

  森罗在深雪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暗自冷笑,最好你们诛妖士派系互相狗咬狗,那才是天下妖精的共福,此刻听到那个年轻的声音如此条理分明的劝诫着,恨不得冲出去把那小的杀了,让那老的去寻封红苕他家的麻烦才好。

  然而想归想,森罗的身子却半丝都不曾动弹。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在日升国的京城偷袭冷红袖,而被冷红袖杀了一家八口的白烈儒,白派的长老之一。

  本是与封红苕做好了约定,一个去找寻森罗的气息,一个去抓冷红袖,两相交换,彼此报仇来着,却没想到,他在日城包括日升国内搜寻了一个月之久,非但没有抓到森罗,更是连半丝森罗的气息都没有找到。

  若不是偶然间得到一颗黑色的菩提珠,透过残留的气息辨认出正是森罗那条妖孽的气息的话,他都不知道森罗已经早就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而有此能力,并身有如此黑色的珠子的人,当时当地,除了封红苕那个小丫头片子,还有什么人?

  亏得他左防右防,结果还是让个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一回,同时不多久之后,他就发现他的灵力莫名其妙耗损了三成有余,再度想起那小丫头片子从他身体里取出的那枚沾了他血肉的暗器,如此前后所有的动机也都串联起来了,这才知道他是真真正正的做了一回冤大头,白白的损了三成灵力替封红苕做了嫁。

  他如何能不恼,当即就开始往回赶,因为看出封红苕的诛妖法走的是旁门邪道,知道她苦心抓那条千年蛇妖,恐怕另有她的目的,所以这几个月,他一边探找封红苕的下落,一边也把派系内的其他一些麻烦的事情,辅助其他三位大长老一起处理完毕,也就熬到如今方才逮到时间来,他是半点都忍不下去了,他非去封家不可,这如今几个跟着他的徒弟,都是他回到月降后再收的,不然如何,自己的嫡亲子孙早就全部死光了,不把看家功夫找新的人传,岂不是永远的失传了?

  然而此刻自己的这个小徒弟的话也有道理,封血饮那个后生小辈,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关于他的事迹,整个国内没有不知道的,听说当年他极深爱一个女子,二十相当就娶了她为妻子,后生有一个孩子,却在此时发现那深爱的妻子,竟然是只千年狐狸精,若换了寻常之人,断然要想上一想的,毕竟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只狐妖,既然能为他生下儿女了,也起码是只善妖,然而年纪轻轻的封血饮,在偶然的一日发现自己枕边同床共枕的女人竟然是妖精之后,居然当场就大义灭亲的要诛杀那只狐妖,后来听说那狐妖带着年幼的孩子逃了出去,然而即便如此,封血饮也没有停止过派人诛杀,在他终于把那个狐妖和孩子追回来后,当着众多族人的面,亲自诛杀了。

  也正因为他的这一派正义,人妖殊途的道理懂得分明,所以当初封派选拔新任宗主时,年纪最亲,资历最浅的封血饮却登上了一派之宗的位置。

  众人都说封血饮铁腕无情,公正不阿,且能够大义灭亲,然而,叫他说,这封血饮绝对称得上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且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此刻国内形势极为微妙,原则上他们三大诛妖世家,都是归三太子凤悠然所管辖,不管继任皇位的是哪一位太子,都不改变这个先决条件,然而谁人不希望管辖他们的三太子,同时是皇帝呢?那样的话,他们诛妖世家的地位也会抬得更高。

  然而不过几个月不在国内,居然独孤清狂登了基,还下令铲除叛党和犯上作乱者,明眼人谁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叛党,哪个才是真命天子?

  然而却无奈军权在人手中,不得不暂时低头,前日里大长老收到凤三太子的求助之信,要求三派联手共助他夺回天下,作为他白派和另一派的君派来说,他们自然还是倾向于帮助凤三太子的,毕竟凤家的江山还是要回归正统比较好,更何况独孤清狂此人是个典型的狂人,性情在军中掌权之时就是出了名的阴晴不定,若都诚服于他,怕他也不会信任自己等人对他无二心,但是帮助凤悠然夺回天下就不同了,日后地位水涨船高是必定的,若不成功,也不过是提前为整个派系与独孤清狂的政权抗争了一回罢了。

  但是封血饮这个阴险的家伙就难说了,他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计算把握的人,怕是此次针对凤三太子的求救,未必会出全力,最有可能的做法是墙头之草,左右观风,哪边情形好,就往哪边倒。

  如今自己若真的为了封红苕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事情寻上门的话,正好给了封家一个反咬一口的借口,的确不合时宜,只是,这口气,就这么咽下去,他却又如何都咽之不下。

  就在犹豫不定之时,远处一条火红色的影子,正飞速的接近中,待看到是白烈儒和若干弟子之后,顿时就想要转身。

  却被白烈儒吼住,“站住!”

  火红色的身影此时缓缓转过身,小步走来近前,见到她面容的人,都不由自主露出惊艳的眼神,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见到这么美丽的女子,尤其是那高吊起的眉眼,是那般的美艳和风情无比,而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封红苕的本来面目。

  白烈儒似乎也没想到这个女子如此的美丽,之前远处望身形极像那个小丫头片子,此时近到眼前,发现面容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之处。

  封红苕福了福身子,“请问老人家叫住小女子所谓何事?”

  “你是封派的人?”白烈儒皱了皱眉头,明明完全不同的面貌,但是他就是觉得她们极其相似,不由试探的道。

  “是的。”封红苕顿时点头,“请问老人家是前来我派访友的吗?”

  封红苕心中自然知道这老头是来找她算账的,都怪自己之前过分急切着要找到那条该死的蛇,才会只顾着感应妖孽的气息,而忽略了人类的靠近,等到发现不对,要撤时都来不及了,好在此刻的自己是原貌打扮,相信这个该死的老头,应当一时半会认不出她才是。

  倒也并不是她怕了他,只是此刻不是起冲突的时候,等到她练成大法,天下都要臣服于她,到时还怕收拾不了这臭老头吗?

  “你可认识一个年龄于你差不多大小,名唤封红苕的姑娘?”白烈儒再度道。

  封红苕立即摇头,“小女子不知,小女子很少到外面来,家父怕小女子这副容貌会引来麻烦,所以一多半时间是在家中,今日我的小宠物跑丢了,这才焦急出来寻找,之前见老人家你们好些个人,这才慌张的要走的。”

  封红苕无论是从言语还是从形态无疑都伪装的极像,连藏在雪堆里的森罗都忍不住佩服,若不是这些天太过熟悉封红苕的声音,否则的话,连他都会被骗以为是个陌生的柔弱女子呢,哼,宠物?封红苕,我森罗总有一天会让你为对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我也会让你知道做宠物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哦,那唐突姑娘了,你请吧!”白烈儒不动声色的道。

  “小女子告退了!”封红苕顿时转身,刚要施展轻功离开,就骤然感觉到一股劲风冲着后脑勺而来,顿时一个腾身,人就离地一丈高了,蛾眉一挑,“老人家你!”

  “好你个臭丫头,还敢骗我老人家,你以为你变了相貌我就认你不出来?你那满身的邪气,连死人都知道你有问题,本就是找你去的,没想到老天帮忙,你居然送上了门,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这厢话一说完,就在天空中打起来了,你一掌,我一剑的,顿时周围的雪地上已经好几处被掌风击出一个洞来了,有的雪堆也被长剑削掉一个头了。

  这可让正躲在不远处的一个深雪堆里的森罗,叫苦不迭了,该死的,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不好打,非要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打?若是下一剑,下一掌正好打在他藏身的雪堆的话,他这么多天的辛苦,好不容易逃跑成功的力气不是白花了?所以森罗简直着急得不行了。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森罗感觉头顶的地方一轻,原来在他上面的大雪堆,就这么被掌风给扫平了,而仅剩的那一层雪,不过就在森罗的身体上覆盖到了薄薄的一层,若是稍稍眼里好,又看仔细些的人,就能够发现这薄雪下的黑色森罗的身体了。

  森罗此刻真的惊魂了大半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埋怨自己怎么是条墨蛇,若是条白蛇,就半点不虞被人发现了,此刻他的眼睛,透过雪之间的间隙,都能够看到天空中快速对打的两个人了。

  好在这本来就是冰天雪地的,而且他的身体因为长时间埋在雪里也已经冰冷了,不会有体温融化身上那薄薄一层的白雪的危险,而接下来,那两人又在空中,从东打到西的,那些白家老头的徒弟也紧张的跟着他们的身影追着,没人发现藏在雪下的自己,森罗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也就更不敢在此时稍有动静。

  等了很久,打斗似乎离他越来越远,森罗才敢小心翼翼的把头探出雪面,四处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诛妖士的气息之后,才再度凝聚法力画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而这一头,冷红袖背缚着孩子,刚刚出了客栈的大门,还没来得及走远,就被横里突然伸出来的手拉了一把,饶是冷红袖反应敏捷,也没来得及躲开这一抓之力,刚要有所动作,却听一声焦急的通报身份的声音道,“冷小姐,是我,木让。”

  木让?冷红袖顿时稍稍卸去准备反击他的力道,顺着他的拉力,转身躲进了客栈旁边的巷子角落里,“木让,你怎么在这里?凤悠然呢?”

  “冷小姐,真的是你,几天前,在街上见到云公子,还以为是属下眼花呢,没想到冷小姐你们果然化险为夷了,属下正是公子派出来找你们的,因为公子如今不方便出面,云公子人呢?”

  木让已经找了两天了,今天才得到消息说,这间鸣奉客栈几个月前就住进了一对年轻的俊美公子,其中一个几个月中一直在不停的吃药,而另一个则每天不停的外出抓药,根据提供线索的人的形容,天天外出的那个人正好符合云日阳的外貌特征,所以他才决定亲自过来走一趟的,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凑巧,刚来到门口,就看到冷红袖一身男装打扮的正从里面走出来,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凤悠然如今在哪里?”

  本来以为没有凤悠然只有靠自己单方面的想办法了,没想到竟然这么碰巧,在她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凤悠然又出现了。

  “公子正在附近不远的秘密处,冷小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属下现在就带您去。”木让也急着领她回去给公子见见,从那天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双双消息在山缝中,而不得去救的那天起,公子就心中郁郁寡欢了,所谓何来,他岂有不知道之理?

  这下好了,冷红袖完整无损,容颜更见光华璀璨了,似乎这些天保养的极好,相比起自家主子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生活来说,冷红袖的精神状态及各方面都比自家公子好太多了。

  而冷红袖听了他的话后立即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那云公子他?”

  “他已经回日升国了。”

  “啊!是这样啊,那好,冷小姐,这边!”

  两人立即走出角落,往前走去,才走两步,云日阳已经拎着包袱飞快的追了上来,“红袖,等等我!”

  冷红袖和木让同时转过头,木让是惊讶,不是说云日阳回日升国了吗?而冷红袖却是蹙起了眉头,“你怎么又跟来了,不是让你回日升吗?”

  “红袖,我想过了,除非你有一天告诉我,你爱上了森罗,我半点机会没有,否则我不会就此放弃的,这么多患难的日子都过来了,我只差一步,就能打动你的心了,却就此结束,就算你能说服我,我自己的心也说服不了我,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也要跟着你。”

  这些日子与她相伴已成生命中的一种习惯,哪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所以不管如何,哪怕最后还是不能与冷红袖共度一生,那起码他的生命中不曾有遗憾,因为他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冷红袖蹙着眉头看着他好一会儿,目光就冷了下去,转身就往前去,她痛恨云日阳如此不了解她的心,把她难得的一次良心上的劝解和好意,就此给漠视了,他是喜欢被人杀掉,还是喜欢被那条笨蛇吃掉?

  再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在冷红袖而言,也是不值得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具有代表意义。

  所以云日阳如今跟过来了,那他以后的一切人生,她也不会再在心里为他感觉愧疚了,她对他所有的一切情感,都已经结束在她劝阻他离开的瞬间了,既然不听劝,那一切就他自己负责,自己承担。

  木让虽然不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光听云日阳的话,他也多少能猜到,果然又是一个‘情’字害人啊,只是此刻他的任务是带回他们到主子跟前,旁的没有他插嘴的余地。

  倒是云日阳见冷红袖不理他,独自往前走,就开始对着木让说话道,“木让,好久不见,以为不会再见面了呢,原来世界还是很小!”

  “云公子,你和冷小姐掉进山缝中的时候,主子和我都吓坏了,以为你们……却果然吉人自有天相,又重新聚到一起了,公子若是看到冷小姐和云公子,一定会乐坏了的。”木让连忙打圆场道,知道云日阳的心里多少是为冷红袖不理他而有气的。

  “木让,你真是会说话,怕是你家公子,想见的人只有一个吧!”云日阳略带讽刺的笑了一下。

  “云公子您这话怎么说的,我家公子不是这样的人。”木让一脸肃穆,正经严色的道。

  “嗯,但愿吧!”云日阳却并不在意,有些吊儿郎当的随意应了一句,他才不会在乎凤悠然如今能把他怎么样呢,说白了,最头疼的该是凤悠然才对,江山被人夺了,他自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日子想来也不好过,如今自己和冷红袖共患难了这许久,他就是再厌恶自己,看在冷红袖的份上,也不敢妄动自己半分的。

  就在冷红袖和云日阳即将要和凤悠然见面的时候,那刚刚九死一生的森罗也正耗费着全部的法力,往他所感应到的内丹的所在飞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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