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胎_墨蛇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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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胎

  接下来的日子对冷红袖而言,简直是一场历时最辛苦,也最漫长的煎熬,温泉池里泡久了,会让人大量失水,所以冷红袖醒过来之后,立即和云日阳从水中上了岸,好在水边因为温泉的关系,生长了大量的绿色植物,总算吃的东西并不愁。

  那一日云日阳休息够了之后,先一步上岸,用内力把衣服烘干,然后再生火把冷红袖的湿衣服给烤干,这时冷红袖才从水中出来,穿上衣服。

  这是个巨大的山谷,偌大的如同一个很大的烟囱,上面看着里面很冷,其实真正下来了之后,才发现因为不通风,下面其实比别的地方都温暖的多,就连雪也不过是白白浅浅的一层,并不硬实,一抓都轻易能从指尖化成水滴下来,而不像是山上的雪,冷硬的能扎伤手。

  就在湖边上住了几日,云日阳绝顶的轻功这一次终于派上了用场,温泉边往往都会长有疗伤的草药,所以若是有动物居住的话,一般都喜欢到有水的地方,所以冷红袖和云日阳等候了两日,终于猎到了一头小鹿,两人这么多天来,终于吃上了一顿荤腥。

  喝完鹿血,吃完鹿肉之后,云日阳和冷红袖都有了一点还活着的感觉。

  第二日,再度猎到了更大的一头鹿之后,两人把整只鹿都清理干净后,弄在火上烤熟,然后就分别用东西包好,准备带在路上吃,被困在那钟乳洞和这里已经好些天了,再不出去,都不知道外面怎样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雪深的地方走了去。

  十几天后,当他们终于走出那四面高耸的山谷,绕到了山外之时,却发现,他们所站的地方,却已是另一座大雪山的山腰,离真正的地面并不高,是以,在这个没有云的好天气里,两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山下不远处的大型城镇。

  那四四方方的城墙和城内‘回’字型的街道构成模样,以及城墙上鲜红色的城旗,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不过光这些,就足够让冷红袖和云日阳激动不已了。

  经过这么多天的惊魂经历,他们终于又看到人群居住的地方了,也就是说,她们算是真正的脱离了危险,再次回到人间了。

  “红袖,你看到了吗?那是个大城镇,我们脱险了。”云日阳激动的恨不得大声喊叫,却被冷红袖捂住了嘴,“不许叫,声音太响会引起雪崩的,你别以为这样看我们离那城很近,其实真要走到那里,估计也有两三百里路的,尤其是这里又处处冰天雪地的,我们没有交通工具,只靠双脚徒步行走,也就更慢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有人不就好了吗?只要有人,我们就得救了,这几个月被困在满是绝望的空间中,我简直快要疯了,若非有你相陪,冷红袖,我真的没有信念坚持到今天,等你找到森罗,你就跟我一起回日升国去吧,好吗?我也不去计较森罗他是不是妖怪,会不会吃我了,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不敢相信原来月降国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国家,实在弄不明白,这样的江山,哪里有必要弄的兄弟越墙,臣子谋反呢?”

  这一次的月降国之行,真的让云日阳一百万次的长了见识,也更迫使他今后一辈子都不愿意再踏上这样一片土地,到处都是巨大的雪山,冰天雪地恨不得呼出的气瞬间都能凝结成冰一般,农作物毋庸置疑是不能种植的,那么它又是靠什么养活百姓和人民呢?

  就这么一个国家,居然让凤家兄弟互相争夺,连国内的大将军也想来争权夺利一把,又有什么意思呢?换做是他云日阳,他若是这月降国的皇子,就是父皇要把这国家送给自己,他还不想要呢,呼吸着冷空气,云日阳也越发怀念在日城时,穿着青郁葱翠的薄薄春衫,与一帮京城少年在醉乡居楼上谈诗论画的情景了,如今回想过去那些,仿佛已经像是回想前世一般了。

  冷红袖却淡淡的一笑,“人一旦对权利染上了兴趣,是轻易不能根除的,虽然对你来说,这里只是一个冰冷雪白孤独的世界,但是对凤悠然他们来说,这里却是一个广阔的国家,若是我没有说错的话,若论地域辽阔的话,西大陆的月降国要比你们东大陆的日升国,幅员辽阔的多吧!”

  云日阳点头,“这倒是的,不过据书上所书,月降国虽然国土幅员辽阔,但是全境内却有将近四分之三的地方都是高山雪峰,真正的人口和城镇都只占整个国家的很小一部分。不过月降的军队总数,却与我们日升几乎一样多,国内百姓凡家中有男丁者,几乎都要应征入伍,有的人家有五个儿子,就有四个在军中,加之他们都在冰天雪地里练兵,对困难地势和恶劣条件的克服力,要比我们日升的军队要强得多,这些都是我还是少年的时候,一个老师告诉我的。从前还不信,只以为这地方就是冷了一点,如今方才知道,这哪里只是冷了一点?”

  冷红袖点了点头,没有问他的那个老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她只是从云日阳的话里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凤悠然要么已经平乱成功了,要么如今没有了传国玉玺的他绝对麻烦多多,自顾不暇,很有可能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已经遇害了也不一定。

  一想到这个,冷红袖就不免低咒了一声,若是得不到凤悠然的帮助的话,就代表着她必须去找别的人来找那个红苕了,而且时间已经这么久了,森罗那条笨蛇还活不活着也成了一个问题,冷红袖对森罗的恨也在这么长的困苦寒冷磨练中,消去了不少,想要杀死他的决心也松动不少,不管怎么样,敢把那条笨蛇从她身边绑走,以至于让她吃了这么多苦头的那个女人,她冷红袖绝对不能放过她,等她先把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杀了,再找那条笨蛇算账,若是那条笨蛇已经死了,自己也不算亏待他,起码帮他把那个害他的女人给解决了。

  “我们现在就下山,若是动作够快,天还能一直这么好的话,有三天时间,足够我们到达那座城了。”

  冷红袖说着忍不住扶了扶腰,经过这几个月,她的肚子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冷红袖之前不曾有过怀孕的经验,所以并不知道她的肚子到底算几个月了,因为在山洞里的时间是她们自己估算着的,如今看来,显然是估得短了。

  不过具体被困了多久,等到了城镇,问了人才能知道,此刻尽管肚子感觉很累赘,腰也容易感觉酸软,但是冷红袖也不得不克服和忍耐着。

  一双温暖的手,从背后托扶住冷红袖的身子,其中一只手正好放在冷红袖感觉酸软的地方,“是不是觉得很累,若是累的话,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再走好了,我有轻功在身,或者你若是不嫌弃,我背你下山也可以。”

  冷红袖摇了摇头,“无妨的,走吧,不用你背!”

  “红袖,你如今是孕妇,这些天,你又是日夜赶路,又是高空跳湖,身体已经负荷到了极限了,如今再有几日,我们就能回到民间了,你就放松一下自己吧,我真的怕你的身体会出事情。”

  在刚知道冷红袖怀了森罗的妖种之后,他恨不得冷红袖立即把这孩子给流掉,如今这么多日子过来,有时抚摸揉弄着冷红袖的肚子,安抚着因母体太过劳累而被惊动的胎儿,有时如现在这般托扶住冷红袖的腰,缓轻着她的辛苦,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意识到冷红袖肚子里留着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脉搏的小生命,似乎在这些日子里,这个孩子已经成了他和冷红袖的孩子一般,在他们彼此落难的日子里,它无声而坚强的陪着他们,经过如此多的磨难后,依旧生命力强悍的待在冷红袖的肚子,这对任何人来说,都简直是个奇迹。

  所以此刻他反倒没有了一开始要冷红袖流掉这个孩子的想法了,而且从脉象来看,这个孩子如今已经四个多月了,身体已经开始成长了,真要强行流掉,对冷红袖的身体怕也是个不小的伤害。

  “你不是一直让我弄掉孩子吗?若是它自己掉了,不是正好?”冷红袖缓缓的回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似乎对云日阳此刻的态度很是不解。

  “红袖,如果说与你相处这么久,连带我对这个孩子也有了感情,你会笑话我吗?”在这个几个月的与世隔绝里,云日阳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坦白,要说的话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说出来,万一下一刻永远丧失机会的话,就再没有说出来的可能了。

  冷红袖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稍稍怔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翘,带着试探的口吻,“你不是一直说森罗是妖孽吗?那这个孩子,自然也是个妖种,生出来若是个怪物样的东西,你还敢说对它有感情?”

  云日阳稍稍迟疑了一下,想了一会,才面现矛盾之色,“冷红袖,我不想说什么我不担心害怕的话,我确实担心生出来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可是我想既然是你的孩子,你若愿意留下它的话,我以后也会对它好的。”

  冷红袖闻言大笑了出来,“云九,你喜欢蛇吗?”

  云日阳不知道冷红袖的笑从何来,不过却还是看的出冷红袖这个笑并不是在夸奖和感谢他,而是带了几分讽刺的,不由立即涨红了脸,“红袖,我是说真的,只要是你的孩子,我都会当他是正常的人类孩子对待的,哪怕它长得可能与人类不太一样,不过只要回到日升国,我好歹是个皇子,我要保护一个‘我们的’孩子,还是轻而易举的,你不用这么试探我,我不喜欢蛇,不过我也不怕蛇!”

  “很好,回答的很有气势,好吧,等我找到森罗那条笨蛇,确定他死没死再来讨论,你要不要继任他的位置,做蛇爸爸!下山!”

  冷红袖说完,就拍开他扶着自己的手,大步的往山下的方向走去。

  而云日阳却站在雪地里好一会,才神情丕变的追了上去,“等等,冷红袖,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相信森罗是妖孽了?还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故意说这样的话来讽刺我的?”

  “你说的没错,森罗他的确是个妖孽,而且还是一条修炼了几千年的墨蛇妖,这下你清楚了吗?”冷红袖头也没回,就轻松的回答了他。

  而云日阳却反而不相信了,语气也从之前的急切,变得轻松了起来,甚至语意都带着笑,“红袖,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决心,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你放心,你以后就会知道,为了你,我的胸怀能容纳到何种程度的。”

  “信不信随你!哼!”

  冷红袖在心里暗骂了云日阳一声,好心告诉他真话了,他反而不相信了?果然人类都有自负的毛病!

  两人走了一天,才算是走出这座雪山的范围,第一天晚上在一个小山洞里渡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再上路的时候,就陆陆续续能看到一些人了,看打扮应该也是准备去那座城池的月降国百姓。

  他们每个都步履轻快,三五不时还会看到几条体型明显比一般家养狗要大上很多的雪白大狗,拉着简陋却利于滑行的没有篷子的木板车,快速的往前而去。

  云日阳靠着他俊美的脸蛋,亲和温润的笑脸,很快的就和一个同样在赶路的大爷拉上了家常。

  老大爷是个爱笑爽朗的人,他的话让冷红袖得到了很多的讯息,比如如今竟然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了,记得从日城出城之日,不过七月中旬而已,还是夏日,穿得是薄薄的夏衫,原来已然过去了四个多月了,那也就是说,她和云日阳在那该死的钟乳石山洞里,待了将近三个月,该死的,难怪她的肚子感觉大了不少。

  她们即将要去的是落月城,是月降国第二大城市。

  离月降国的国都明月城,只有不到五天的路程,当云日阳问及这里离月降国的边境有多远时。

  老大爷的表情很惊讶,指了指远处那座大山,道,“绕过那座大雪山之后的另外五座大雪山,就能到边境,若是走路的话,最少需要花上三个月,若是买雪狗拉车的话,就快多了,一个月就能去到边境了,两位小公子准备去日升国吗?”

  冷红袖和云日阳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因为老头所指的那座山,就是冷红袖和云日阳昨天刚下来的地方,那就是说,他们从被人追掉进那山缝隙中的地洞之后,又蜿蜒进了极大的钟乳石山洞,又在那地洞中蜿蜒走了很多路,打通了那山腰中的洞口,接着从几百丈的山洞中跳了下去,落到了湖中,再从湖里爬起来,从垂直着围在一起的山谷中的一条小山道里走了出来,接着就到了昨天那座山的山腰上,所有的这一路,等于就是从边境到这落月城,开辟了一条捷径。

  而正常的通行,却必须从山脚,沿着山脉的底麓,绕行一个大圈,才能到达,也就是说,那云蓝山和这座她们昨天下来的雪山,以及其他四座雪山,其实是坐落在一起的,只是因为它们各自的主山和副山都很大,还有许多小雪峰,占地面积极广,所以百姓才把他们分成了五座雪山,其实无非就是一片雪山群而已。

  而这座雪山群不偏不颇,正好竖立在边境和内陆城池之间,所以任何外来的人,还是本国的百姓,想要来到月降国的内陆城镇,还是想要去到日升国,都必须穿越那整片雪山群的障碍,而她们则正好是走了个垂直,直接从山的正中心走了个直径,难怪一下子就来到了月降国的内陆城池了。

  只可惜这样的捷径,基本是常人所无法穿越的,冷红袖和云日阳尚且九死一生,而且一旦穿过,是无法再穿回去的,难道他们还能徒手重新从湖的边上,爬上那个山洞不成?

  所以冷红袖和云日阳虽然惊讶,但是更多的却是兴奋,原以为下了山,还要走上许久才能到达月降国的京城呢,如今看来不过再五天就能赶到月降国的国都明月城了。

  “是啊,从未出过远门,也想去游历一番!多谢老大爷。”知道冷红袖这个人是不会去和人扯关系拉交情的,所以云日阳立即一副谦虚和感谢的对着老头道谢道。

  老头却连忙低声道,“若是如此的话,小老儿劝两位公子还是早些回家吧,如今的边境可不是好去,外面封锁和搜查很严,很多商人都纷纷回转了,若实在要去,也得等这场风波停了再说。”

  “啊?老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兄弟刚从家偷偷溜出门,对外面的形势还一无所知,有劳大爷您详细跟我们说说!”

  云日阳顿时和冷红袖交换了一个眼神,在他们被困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了吗?不然的话,怎么月降国的边境,也开始封锁了起来了?

  “不知道,只听说先皇传位给了大将军,二太子和三太子不服,策动叛乱,现在二太子和三太子都已经逃出了皇城,所以陛下下令,边境和各座城池都戒严,若是看到叛党都格杀勿论,你们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吗?”

  老大爷似乎有些怀疑他们了,这么大的事情,几乎每个月降国的百姓都知道了,这兄弟俩怎么会不知道呢?

  云日阳连忙苦下了脸,一边装出惊恐的表情,一边更加低声道,“老大爷,您说的都是真的吗?天啊,现在知道爹爹和娘亲为什么把我们关在家里,原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办,我们好害怕!这是我们第一次出门,路上还别人贩子差点拐走了,钱财也被搜刮走了,就算要回去,也得先想办法去落月城的舅舅家借些钱才好,舅舅若是见了我们这样,非打断我们的腿不可……”

  云日阳的慌乱和话语,顿时让老头笑了起来,原来是富贵家第一回出门的公子哥,难怪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他们的父母倒是颇懂得明哲保身,不管外面风雨的道理,可惜孩子却偷偷的逃了家,这下家里怕是翻了天了吧!

  老头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虽然没有说话这个哥哥大,却也和他身边那个没说过话,安静胆怯的弟弟差不多大了,不由起了同情之意,“公子,你不要慌张,无妨的,一会到了城门口,小老儿为你们说话,这里毕竟靠近京城近,搜查的也很严,叛党不敢公然的出现在这里的,等进了城,你们赶紧去你们的舅舅家,不要再出来了,免得万一出了事情,让你们的爹娘担心。”

  “大爷,是真的吗?谢谢你,等进了城,你跟我们去舅舅家,我们一定要让舅舅好好的谢谢你!”云日阳连忙做出一副感激不已的表情来,冷红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安静的看着云日阳犹如眼光大男孩般的开朗,以及故作害怕的忧郁和担心。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云日阳果然有丰沛的演戏神经,若非冷红袖清楚的知道他的日升国的九皇子,绝对不会有什么舅舅住在这月降国的落月城里,否则她还真的会相信云日阳是这月降国的人,果然一个人脸皮厚,善交际的话,就是能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只可惜,不管是少女时期的自己,还是成为后来满手血腥的自己,她都不是那种嘴巴玲珑,能低头的人,所以类似这样的对话,永远都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似乎自从她的双手沾染过血腥之后,她与人说话最多就只有那条笨蛇,和身边的这个云日阳了,连和自己的亲弟弟,自父母死后,也很少说话交流了。

  进城是很顺利的,一来,他们是来自日升国,说白了,在月降国,他们完全是生面孔,而且因为在边境就被雪狗队追杀着与凤悠然他们失散了,所以凤悠然若真的和独孤清狂对上的话,刺客群中也是没有自己和冷红袖的面孔的,再加上又有那老头说他们俩是他一个村子的,也就进去的更容易了。

  进了城,再三感谢老头之后,才分开了。

  两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饭、洗澡和睡觉,所以他们迫不及待的就找一家门面不大,却看着干净清雅的客栈就走了进去。

  银子是不愁的,他们从那钟乳石的山洞里,带出来了为数虽然不多,却每一颗都价值连城的宝石,随便最小的一颗都够他们把这客栈买下了。

  不过冷红袖此人一贯谨慎,所谓财不外露是很知道的,所以只给了一块碎银子,要了两间普通的房间,就进去了。

  让人送来了洗澡水,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后,才想起没有换洗的衣物,要她再穿已经穿了三个月的衣服,她就算适应和忍耐能力强,她也绝对不肯再穿上去了。

  摸了摸已然凸起了许多的肚子,冷红袖的眉头顿时皱紧,脸色也难看了起来,穿着衣服还没怎么看得出,此刻脱光了衣服,看的清清楚楚,雪白的腹部早就撑起了一个小球了,才四个多月,但是看上去却已经像五六个月了,若是她不是心理因素在作祟的话,她怎么觉得好像两天前,在雪山上的时候,还没有这么长得这么大呢?

  盯着自己雪白的肚皮,不由让冷红袖越加难以平静起来了,不行,该死的,必须立即把这个孩子给拿掉,哪怕那条笨蛇的事情先放一放,也必须先把孩子拿掉,不亲眼看自己的肚子,如何会知道,她对生养孩子如此的不能容忍?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厌恶情绪,肚子里倏地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让冷红袖差点没站稳重新滑进水中,正当她要用力用手掌捶向肚子的时候。

  门外,云日阳的声音轻声的响起,“红袖,你洗好了吗?我这里给你买了两套衣服,那旧衣服,你不要穿了,穿这干净的吧,你只要把门开一个小缝就成,我把衣服给你塞进来。”

  冷红袖看了看肚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缓缓的跨出洗澡桶,光着脚走向房门,把门打开三分之一,伸出光裸的手臂,结果从门外云日阳递给她的衣服,淡淡的问道,“你没洗?”

  “我一看到洗澡水就想起我们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出去买了,好在有两张大陆通用的银票,出门前用油纸包好缝进衣领里了,是女装的款,因为你的肚子再大下去,裤子怕是遮不住了,为了方便些,所以给买了女装。”

  云日阳隔着门轻声的说着,一想到门后面的冷红袖什么都没穿,他就激动的不行了。

  冷红袖却关上了门,就靠在门上,一边穿手中的枣红色的裹胸,一边对着门外还没有离开的云日阳道,“云九,再麻烦你件事情!”

  听到冷红袖用‘麻烦’两字,云日阳只觉得受宠若惊,冷红袖一贯强势,不肯受人半点帮忙,实在累极,自己要扶她一把,还得再三的用软话请她接受,像这般说‘麻烦他’的话,还是第一次,不由又惊又喜,连忙快速的道,“什么事?你说!”

  “去抓一副落胎药给我,马上就去。”冷红袖此时已经穿上了雪白的丝绸中衣,正系着中衣腰间的带子,语气平稳从容不已,却让云日阳大吃一惊,“红袖,不是说好,不落它了吗?你怎么又突然说要拿掉它?”

  “我几时说过要留下它,我本来就是要拿掉它的,快去吧,再容它长下去,以后要弄掉它就麻烦的多了。”

  一边说,一边走回澡桶边,把布袜和鞋子穿了,然后再把干净的另一套衣服放到床上,最后才穿上厚厚的外袍,系好腰带,就再度走向房门。

  一打开门,看到的正是云日阳有些落寞又失望的表情,正呆呆的看着门板,此刻则正看着她,“红袖,你真的决定了吗?你不是急着找森罗?若是晚去了,他有个什么万一,你不是要……”

  “若是那样,那是他的命,而不落掉这个孩子,我的麻烦就更大了。我来找他,也不过是给个教训他受受,若是等不及我等找到他,就已经变成了一条蛇骨,那就怨不得我了!哼!你还是去抓落胎药吧,当然,你若不愿意去,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冷红袖甚至不愿意低头看了,因为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变大了,而她自己不能接受的大肚子。

  云日阳见她决心已决,也只好妥协的点头,“好,好,我去!”

  冷红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药量抓足一些,这个胎这么多事之后,居然还担得这么牢,怕是轻微的普通人的药量,下不来,你尽可能的抓重一些,多抓几副,直到吃到它落下来为止。”

  “红袖,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打胎药如何能这么吃得?那会吃出人命来的,万一造成大出血,可是很容易就死的。”云日阳被她那么说的脸色相当难看。

  “那你先去抓一副回来再说!”

  想着应该不用吃很多顿落胎药的,她那么吩咐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既然云日阳这么铁青着脸,那就先抓一副再说!

  云日阳还想说这么,却终究还是往外去的方向走了。

  这副药抓了很久,云日阳才抓回来,冷红袖心里透亮的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晚回来,只是把他手里的药接了过来,唤来小二,给了些碎银子做小费,就让小二去煎熬了。

  而她和与云日阳则开始吃送到房间里来的饭菜,这是脱离困境后的第一顿好饭好菜,然而云日阳却点也吃不进去。

  一个时辰之后,小二送来了那碗熬得很浓,颜色很黑的药汁,光闻着都让人难以下咽,但是冷红袖却想都没想就端了过来,要往口中送,别云日阳握住了手,“红袖,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

  冷红袖用另一只手,拉下云日阳的手,冷硬着语声道,“不要表现出这副不舍得的模样,我都舍得,你有什么好难受的?”

  说完,仰头就把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而看到她把药喝了,云日阳的脸色就彻底的白了,心里只好不断的安慰自己,罢了,罢了,左右是个妖人的孩子,落了就落了吧,只要冷红袖愿意做自己的妻,以后他们还会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真正的孩子的!

  想归如此想,但是云日阳心中却依旧感觉很失落,他也不知道他的这种失落是从何而来,在山洞里他的那句话,终究没有能等到冷红袖的回答,而他的心也从离开那山洞之后,又开始悬浮起来了,虽然冷红袖待他不似从前冷淡,但是那种朦胧的好感,却从跳下那山洞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冷红袖喝完了药,一直等待着疼痛和腹绞的来临,而云日阳也一直紧张的看着她,然而一直等到烛火都熄灭一根了,除了想睡觉之外,半点其他反应都没有,不由让云日阳和冷红袖都有些面面相觑气来。

  若非看到云日阳的表情比她自己还紧张的话,冷红袖真的会以为他抓回来的是安胎药而不是药了。

  也怪冷红袖自己糊涂,她都既然已经知道怀得是蛇胎了,人类的药,如何会有用?若真是普通的蛇胎的话,喝雄黄估计能强行把蛇胎落下,然而此刻冷红袖的体内有着森罗的内丹,那颗内丹放弃与森罗本体的共鸣,全力护着那枚蛇胎孕育成长着,所以就算是冷红袖知道要喝雄黄酒,估计也落不下那孩子。

  否则的话,不等冷红袖自己要落胎了,就凭她又是杀狼,又是跳湖,又是翻雪山的,就算怀上十个胎儿,也能给她这么折腾的掉光了,哪会像这个孩子般,好好的安稳的待到现在?全赖森罗的那颗内丹。

  而与此相反的是那药的合成,恰是用了许多珍贵的药综合在一起,靠药性的互相抵触,而使得孩子落下来的,如今那些药里的珍贵成分,却正好让蛇胎吸收个干净,同时促进发育,谁让冷红袖被困雪山深洞中的那三个月,全吃的是野果,什么有能量和营养的东西都没吃上?

  所以此刻一感觉到补药的气息,蛇胎的方向,自动的予以全部吸收了,而这冷红袖自然是不知道的。

  于是药的剂量一次比一次重,从一天吃一顿,到一天喝三顿,把云日阳也从吓得手脚发抖,到之后的不可置信,再到现在的已经完全引为奇迹了。

  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冷红袖懊恼的怎么也弄不下这个孩子,相反看着肚子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大着的愤怒中过去了。

  此刻的冷红袖,也早已经把找森罗的事情放到后面了。

  因为要住的时间长,云日阳和冷红袖就干脆包下了一个跨院,平时不准任何人进来,云日阳每天除了交代小儿煎药之外,就是出门去打探凤悠然的消息,同时也探察月降国此刻的动静。

  而冷红袖因为肚子很大,就算再大的衣服也遮不住她怀孕的事实,所以她干脆不出门,而是在房间里大幅度的做各种各样的体能训练,然后在云日阳回来后,听他讲述外面的动静,又一个月下来,冷红袖发现她的拳脚身手丝毫不因为怀孕而变得迟钝,反而更迅捷了几分,不难想象,以后没有了这个球,她的动作会更轻盈,更快速,但是出去的力道却会更猛。

  然而冷红袖却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因为她的肚子,在她这般的动作下,反而连从前的千分之一疼痛都没有出现过,依旧如泰山矗立般的分毫不动,偶尔孩子在她肚子里动上一下,也不过表现出它对她活动身体的兴奋,哪里有半分要落胎的迹象?

  二月的时候,冷红袖足足七个月身孕了,然而那肚子却比人家要生的人还要大上去很多,让云日阳也不由恐慌了起来,毕竟人类的孩子他见过,但是妖精和人的孩子会长得什么模样,他可从来没见过。

  若是冷红袖要生的话,他该不该去找个接生婆来呢?他虽然是学过医术,可是却是半点不懂如何接生孩子的,只是若是找来了接生婆,发现生出来的是个人不人,动物不动物的怪物的话,那该怎么办呢?把接生婆杀掉?

  尽管冷红袖多么的不甘心情愿,云日阳多么的担心和恐慌,孩子却不会管这些,到了它想要出来的这一天,便开始惊天动地在冷红袖的肚子里翻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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