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杀人的梦_叶筝沈寂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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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杀人的梦

  或许是因为喝了酒,沈寂北此时正靠在叶筝的肩上睡得正香,甚至还往她的肩窝蹭了蹭,试图寻找一个最好的姿势和位置。

  脖子上的痛感还没有散去,叶筝听着男人沉稳的呼吸声,只觉得悲哀,眼泪不知不觉得滑落出来,即便掉在了沈寂北的脸上,他依然无知无觉,就好像方才对她说那种话的人不是他,只是叶筝在幻听一样。

  仰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叶筝低头擦了擦眼泪,从口袋里找到手机,给在家里的阿姨打了个电话,请她下楼一起将沈寂北弄回家。

  此时此刻叶筝甚至还觉得有些庆幸,幸好今天有阿姨过来做大清扫,因为有些地方没清理干净,所以在家里留宿了一晚。否则她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这个醉的人事不省的男人搬回家去。

  很快阿姨便一路小跑的赶到了车库,看到瘫坐在地上的两个人时立刻瞪大了眼睛,连声道:“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寂北喝多了吗?怎么喝成这样还能开车回来呢,叫个代驾也好啊。”

  阿姨一边说一边赶来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叶筝身上的男人搬开,又关切道:“你没事吧?”

  叶筝摇了摇头,“还好,先把他带回去吧。”

  好在车库里面比较黑,阿姨并没有发现她脖子上的指痕,否则恐怕又要引起一番误会。

  沈寂北平时不是一个纵酒过度的人,而且他酒品相对来说还算不错,喝多了之后也不会乱发泄,大多数都是喝醉了之后就乖乖的睡了。

  阿姨扶起沈寂北,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叶筝这才得以脱身,撑着身子慢慢的站起来,咬牙忍着痛上前和阿姨一起扶着他向家走去。

  她脚伤的的确是很厉害,就这么一会儿,只觉得走几步都是钻心的疼。

  看到她一瘸一拐的样子,阿姨立刻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叶筝急忙笑了笑,“只是不小心扭到了而已,回去抹掉药油就好了。”

  “哎呦,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走路总是毛毛躁躁,风风火火的,平时也要多注意身体才行啊。”阿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和她扶着沈寂北进了电梯,叶筝从始至终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听着。

  这位阿姨是当初沈母和沈奇枫结婚后聘用在沈家的,几乎为沈家付出了将近三十多年的时间,在沈母去世之后,她便主动请辞离开了沈宅。

  直到沈寂北从美国回来之后,因为工作太忙,有时候他实在是没有时间收拾家,于是辗转又找到了这位苏阿姨帮他打理家务。

  可以说苏阿姨几乎是看着沈寂北长大的,当初他们谈恋爱的时候,苏阿姨也一度表示很喜欢叶筝,就算是现在也依然是这样,因为在苏阿姨看来,叶筝身上有许多地方都很像沈寂北的母亲。

  正因为如此,她都不敢告诉阿姨,她之所以会受伤,还是沈寂北突然发疯一样撞了她,她怕阿姨知道之后会为他们担心。

  有句话说,当人一个人喝醉之后,体重几乎是正常时的两倍,两个女人用了不少时间才将不省人事的沈寂北抬回家。

  将浑浑噩噩的沈寂北往床上一放,苏阿姨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感叹道:“寂北这孩子,看着这么瘦,没想到还挺重,累死我了。”

  叶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急忙道:“阿姨,这里我照顾吧,时间也不早了,您早点去休息。”

  “好,那就交给你了,记得给他煮个解酒汤,胃药什么的也要提前备好,还有蜂蜜水,不然他明天醒来一定会难受的。”

  “好的,我知道了。”

  送走了苏阿姨,叶筝这才转头回到床前。

  沈寂北已经彻底睡着了,脸上依然没有了方才狰狞可怖的神色,整个人安静而又静和,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可只有叶筝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危险,不久的之前,她带着一片温情接近他,可是却只得到他一句“我恨不得杀了你”。

  想到这儿,叶筝不禁又苦笑出来,看着他的脸自言自语道:“我真没想到,原来在你心里,你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你还是很恨我的吧,装平静的心情一定不好,既然恨我,那就这样继续恨下去好了,为什么还要假装自己已经放下了呢?”

  为什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为什么要给她这个幻想的机会呢?

  眼眶一阵一阵的发热,叶筝仰头长长做了一个深呼吸,怕眼泪又流出来,她急忙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站起身先给他脱了衣服,又用干爽的毛巾帮他擦了身体。

  就在她为他换睡衣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却忽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叶筝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发现沈寂北依然双眼紧闭,只是缓缓开口小声呢喃着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就像是在梦呓一样,叶筝实在是听不清,只好俯身靠过去,却听到男人字字清晰的说道:“叶筝,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眼泪不知不觉得落下来,叶筝兀自笑了笑,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可是不知怎么的,这眼泪却越擦越多,她最终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小声的痛哭起来。

  “别跑!站住!”

  “抓住他,快点!”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小巷里,一行人飞速的在巷子里狂奔着,沈寂北咬紧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奔跑着,奈何身后的人却越追越紧,不时传来的怒喝更是让他有些紧张。

  脚步身在身后紧追不舍,因为狂奔的原因,沈寂北几乎都能听到自己胸腔里不断加速的心跳声,脑中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跑快点,再快点,否则就要没命了。

  巷子又黑又窄,前面几乎看不到尽头,沈寂北用力吞了吞口水,身后的脚步声愈发清晰起来,就在他觉得几乎要被追到的时候,前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铃声,接着便是一个骑着三轮车的小摊摊主从巷子里经过。

  沈寂北眼前一亮,急忙加快了脚步,趁着三轮车经过的时候跑了过去,很快三轮车便将后面的人拦住了。

  “靠!让他跑了!”

  “赶紧抓住他!”

  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沈寂北只是匆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几个人正在原地急得跳脚,他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沿着熟悉的小巷一直跑,终于找到了一间熟悉的小院,猛地推门闯了进去。

  屋里只亮了一盏昏黄的小台灯,一个女孩坐在那里写作业,听到声音之后急忙转头看过来,就在她几乎要尖叫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接着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在头顶,“别叫,是我!”

  女孩终于慢慢镇静下来,抬头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寂北,你怎么……浑身是血?”

  “先别问这个。”沈寂北急切的连气息都有些不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道:“你先让我洗个澡躲一下。”

  “好。”女孩竟然真的乖乖听了他的话,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转身便准备去给他接水。

  只是她刚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道:“沈寂北,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来找我。”

  沈寂北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下一秒,那个人慢慢地转过身,只见一个满头满脸都是血,脸上被划得乱七八糟,伤口的肉都翻出来的血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就这样站在了他面前……

  “啊——”

  随着一声惊恐的尖叫,沈寂北猛地瞠开了双眼,下一秒便直接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的墙壁,眼中满是可怖和畏惧。

  入目的是一堵白色的墙壁,空气里有着熟悉的清香,外面隐隐有着鸟叫声,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好一会儿,这才转动僵硬的脖子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都是自己熟悉的陈设之后,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一场梦……

  沈寂北将脸埋在手心用力搓了搓,努力让自己镇静一些,极力摒去脑中那些可怕的画面。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慢慢平静下来,所有的思绪恢复,他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身侧,却发现先前一直睡在他身边的女人此时却已经不知去向。

  沈寂北坐在床上怔了一下,随即低声道:“叶筝怎么不在,这么早就出去了?”

  宿醉之后的头还是有些疼,身体也有些发酸发疼,他脸色难看的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向外走一边大声在屋里喊道:“叶筝?叶筝!”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家里始终空荡安静,完全没有人回应他。

  沈寂北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脑子有一瞬间的茫然。昨晚他喝的实在是有点多,到最后几乎已经是断片的程度,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说过了什么话,自然也就想不通前天还好好的女人,今天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难道是带孩子去医院做检查了?

  沈寂北蹙了蹙眉,翻来覆去好像也就只有这个答案还比较靠谱。

  由于今天律所还有点事,他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去想叶筝的去向,匆匆喝完放在桌上的醒酒汤,换了衣服就这样出门了。

  从车库里取上车,沈寂北去律所的路上便接到了交管局打来的电话,由于他昨晚超速和闯红灯,需要赶紧去交管局交罚款。

  沈寂北懊恼的咬了咬牙,这才想起来,他昨天晚上好像确实是有什么急事,所以也顾不上什么交通法规了,就那样一路疾驰着回了家。

  可是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他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沈寂北急忙拨通了助理的电话,交代他现在赶紧去交管局帮自己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好,实在不行的话就找熟人买分。

  一进律所,前台便立刻客气的向他打招呼,“沈主任早。”

  “嗯,早。”

  前台又接了一句,“对了沈主任,周总来了,就在您的办公室里。”

  “周起霖?”沈寂北不由的蹙眉,那人怎么又来了?而且还来的这么早。

  这样一大清早的来找他,究竟有什么事……

  难道又是为了叶筝?从过往的几次经验来看,沈寂北觉得这个答案有很大的可能性,毕竟前几次他来找他都是因为叶筝的事。

  有些烦躁的蹙了蹙眉,沈寂北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袅袅的茶香味。他不由得一怔,再定睛一看,周起霖竟然正坐在他的沙发上,用他新买来的茶具悠闲地泡着茶。

  沈寂北抬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周起霖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来了。”

  “嗯。”沈寂北点点头,将自己的外套拖下来随手往椅背上一扔。

  周起霖的目光一直追随者他,看他眼窝深陷,脸色也有些不太对劲,立刻问道:“昨天晚上喝酒去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嗯,喝了点。”沈寂北按了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闭上眼有气无力道:“因为做了个噩梦,所以睡得不太好。”

  “做噩梦?”周起霖有些奇怪,下一秒脸色忽然一变,紧张道:“你又做那个梦了?杀人的噩梦?”

  “嗯……”沈寂北仰头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脸色愈发有些凝重。

  “你这样不行啊,那个梦你都做了多少年了,每次精神不好的时候就会做那种梦,反反复复做了这么多年,我觉得这当中肯定有什么蹊跷或者是猫腻。”周起霖的脸色凝重,试探性的道:“你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没准是因为你这些年为你姐的事奔前走后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做那种奇怪的梦。我认识一个还不错的心理医生,你去找他看一看,做一做心理疏导吧。”

  “哎,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看什么见鬼的心理医生。”沈寂北的脸色隐隐有些不耐烦,睁开眼看着沙发上的周起霖,扬了扬下巴道:“你一大早来找我又是有什么事?不会又为了我办公室这点茶吧?”

  说起来周起霖这人也是奇怪得很,每次来他办公室找他的时候觉得不会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等,总是要翻腾一下他的东西。不是乱修剪他的花,就是站在落地窗前感叹他律所选址好,风景好,就好像他堂堂华鳌集团总裁没见识过这些东西一样。

  周起霖这才拉回思绪,端起自己泡好的茶放在他桌上,“品品我的手艺,茶能解酒,多喝点。”

  沈寂北蹙眉瞪着他,一脸的不耐,“你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废话那么多!”

  周起霖这才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那什么……我听说你昨天,见到我妈了?”

  说到这个,沈寂北的脸色愈发有些难看,沉着脸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我妈是不是跟你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一说起这个,沈寂北就有些郁闷和无语,“伯母说让我以后离我姐的病房远一点,还说要让你安排人24小时在那里守着,不允许我去看我姐。就因为我和叶筝……”他顿了顿,抬头望向周起霖,一脸的困惑不解,“奇怪了,伯母是怎么知道我和叶筝在一起的?”他的眼神一冷,警惕的道:“是不是你告诉她的?”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周起霖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我家那个多嘴多舌的护工。”

  “护工?”

  沈寂北一怔,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先前为了能好好照顾沈寂楠,周起霖好像是给她安排了一个护工。

  “我妈前段时间不是做了个手术吗,身体有些不太好,所以就一直没有时间和机会去医院看阿楠。但是她看不到,又很担心阿楠的现状怎么样,所以就把那个护工叫到家里问了一下。结果呢,她就把叶筝经常去医院看望阿楠的事告诉了我妈。”

  周起霖说到这里也有些无语,摇头道:“我妈本来就对叶筝恨的咬牙切齿的,让她那么一说,我妈更是一心觉得叶筝去照顾阿楠肯定是没安好心。这也就算了,谁知道那个护工后来把你们俩的事全都跟我妈说了,然后就……”

  他耸了耸肩,一副“事情就这样了”的表情。

  被他这么一说,沈寂北便更加郁卒,先前他就一直想不通周起霖的母亲怎么会知道他和叶筝的事情,因此还猜测是不是周起霖心存怨恨,所以在自己母亲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什么,现在看来,倒还是他误会了。

  “不过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动什么手脚的,那是你亲姐姐,你都不能去看,谁还有资格去看她呢。”周起霖拍了拍他的肩,“至于我妈那边,希望你能体谅一下老太太的心情,她一直都把阿楠当自己女儿儿媳看待的,现在自己的孩子出事了,她肯定会心急,你别跟她计较。”

  “不会的。”沈寂北摆了摆手,“伯母能对我姐那么伤心,我还应该感谢她老人家,为我姐有这么一个好婆婆高兴呢,怎么会计较。”

  “那就好。”周起霖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我今天来找你不完全是为了这些事。关于叶筝和阿楠那场车祸……我查到了点东西,想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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